生年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
我开始解剖自己
不用刀锋也不用剪子
我穿上厚厚的棉服
贿赂并麻醉 我的身体
身体贪恋温暖
我的身体从来都憨厚的诚实
心脏怵然疼痛
我尖叫着狂喜
受刑的女奴尖叫着滋润风化的岩石
可 我不是
我没有也不是
温顺无害的女奴
所以我也只能够解剖我自己
不用刀锋 也不用剪子
只是我知道 这是一次性的奢侈
解剖自己就是行将死去
把残破的身体抛到大地中去
固结成岩并重熔再生
就如现在的我
吞下的食物描画
食道和胃的村庄
它们也是一次性的奢侈
米粒是残废的游鱼
我只是一个 傀儡国王
傀儡国王并不认识他自己的子民
国王可以拥有 爱情和珍品
因为 子民安然有序一如我的身体
因为子民亦是傀儡的子民
敲钟人无钟可敲 便
躺伏在地上 以利剑击打向腹部
这也是一次性的奢侈 虽然
钟声总是按时响起
我的子民总是按时进贡
甘美的婴孩和乳汁
然而 有一天
我的子民全都死于瘟疫
叛乱的心脏警告我
解剖将在十秒钟后开始